“况且,依臣看,那头小狐狸并不简单。”

    云翳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昨日在宸风殿困住臣与贪狼的法阵,布局巧妙,环环紧扣,根本不是普通的迷阵。若真是那小狐狸所为,君上把他带进天狼,就是引狼入室啊。君上不要忘了,博彦当年击杀老君上,就是用了阵法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本君自然知道。”

    昭炎长眉一轩,意味不明的笑道:“本君就是要揪出他的小狐狸尾巴呀,本君就是要瞧瞧,博彦的血脉,是不是如他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一样薄情。

    一样虚伪。

    一样满嘴的仁义道德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,为什么是你!为什么偏偏是你!”天地茫然,山与云上下一白,黑衣少年半跪在雪地里,灵剑断折,双目赤红,小兽一样嘶吼。

    “你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。他重情重义,待人宽厚,是个好君王。”

    “杀你父亲,救狐族全族,本君至今不悔。就算有朝一日本君会因此死在你的剑下。”

    “为君者,很多时候,都是无心,无情,无爱的。只有这样,才能真正做到偏颇无私,坚不可摧。阿炎,总有一日,你会明白。”

    那人负袖而立,银白身影融在漫天风雪中,仿佛随时要羽化归去,说出的话冰冷无温,仿佛一个站在云巅之上漠然睥睨众生的神仙。

    可他真是神仙吗?

    呵。

    他就是要狠狠,狠狠撕裂他们面上那层可恶的面具。

    昭炎嘴角笑意慢慢扭曲。

    云翳隐隐察觉出自家君上这话有些古怪,但又实在说不出古怪在那里,只能接着自己的思路道:“就算君上真想以这种方式把那小狐狸留在身边,也不一定非要立他做王后,随便封个什么夫人便是……”

    云翳话音渐止。因昭炎犹如严霜的目光压了下来。

    即使身为昭炎的心腹将领,云翳也时常对这位君上又敬又怕。云翳陡然意识到,自己僭越了,管了不该管的事。

    幸而昭炎今日心情似乎还不错,严霜过后,唇角复露出点带有戏谑的笑:“非本君非要立他为后,而是本君实在找不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王后的人选了,你懂么?”